9月11日,文化部、中国社会科学院联合举办的年青年汉学家研修计划在北京开班。来自美国、澳大利亚、英国、塞尔维亚、日本等26个国家的27位青年汉学家,将在中国呆上21天,零距离观察中国,更好地去研究中国文化。
▲由文化部、中国社会科学院联合举办的年青年汉学家研修计划在北京开班。
这些来自26个国家的汉学家们,都有属于自己的“中国故事”。一位在美国教授中文的美籍汉学家,在家里做饭鱼香茄子是拿手菜。一位4岁跟随父母到中国学习的日本历史教授,小时候很爱看《小兵张嘎》。一位塞尔维亚的姑娘,当年坚持要报考中文系,甚至不惜以“不上大学”“威胁”父母……近日,红星新闻记者走近这些远道而来的汉学家们,听他们讲述自己的“中国故事”。
一位塞尔维亚中文老师
因为一本小说迷恋中文
为考中文系不惜以“不上大学”威胁父母
安娜约万诺维奇穿着一件绿色的改良旗袍式上衣,带着一对绿松石耳环,从外表上看就极具中国风情。如今作为贝尔格莱德大学语言学院教中文的老师,安娜早在十多岁的少年时代就已经和中国结缘。
▲安娜约万诺维奇
“我小时候生活在一个离贝尔格莱德有80公里的小城市,那个时候在我身边几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谁去过中国。”安娜告诉红星新闻记者,年的时候,她还是一个中学三年级的学生。她在家里的藏书中找到一本美国作家赛珍珠的小说——《帝国女性》。这是安娜第一次接触一部关于遥远的东方国家中国的作品。这本中国题材的小说让安娜开始对中国着迷。之后,她开始疯狂似地寻找赛珍珠写的其它作品,又读了《大地三部曲》等其它中国题材的小说。
“当时信息化程度不高,寻找和中国有关的资料并不容易。”安娜说,自己当时热切盼望能够找到一些介绍汉字的资料,但除了几个在百科全书里找到的汉字以及印在茶壶茶杯背面的“中国制造”那几个字之外,什么也没找到。在无奈之中,安娜甚至开始“创造”自己的“汉字”,把塞语的拼音字母写成带有中国风格的字体。“塞族字母有弯曲,就好像房子的屋檐一样。”
因为一本小说开始迷恋中国的安娜,在中学的时候一直是学校最优秀的学生。年,安娜要考大学了。包括父母以及身边其他的人都认为,班里成绩最好的安娜,可以选择英文或者医学专业。可是迷恋中国的安娜只想学中文。她甚至对父母这样说:“如果不学中文,那我就干脆不上大学了,干脆在家呆着。”父母因此妥协,而安娜也如愿上了贝尔格莱德大学的东方语言系中文专业。
那个时候贝尔格莱德的中文专业,一年招收15个人,却很少有人主动报考,多半是因为调剂才去。像安娜这样主动报考的极少。大学的大门向她打开了中国文化、历史和语言资料宝库的大门。她开始大量接触中国文学作品,包括鲁迅、老舍、巴金。“我第一次看的中文著作是巴金的《家》。”安娜说,18岁的她当时虽然人在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,但灵魂已经远远跑到了中国。
第一次来中国就有“归属感”
现在教书之余着重翻译中国文学作品
安娜第一次到中国,是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,她作为一名奖学金获得者去济南的山东大学进修了十个月。“到了中国之后,我并没有远在他乡的感觉,无论去什么地方,济南、曲阜、北京还是西安,都有重回故乡的感觉。”安娜说,第一次到中国留学的经历,让她对中国的感情在热爱之上又添加了归属感。而在年,安娜重新回到中国,去北师大中文系攻读硕士和博士,并在年拿到了博士学位。“虽然不是在中国出生和长大,但是对我来说,北京才是真正的故乡。”
毕业之后,安娜回到塞尔维亚,在贝尔格莱德大学上中文课。从年到现在,她已经教了多名学生学习中文。而在上课之余,安娜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翻译中国文学作品。安娜喜欢中国农村题材的文学作品,觉得文学里的中国农村很神奇。莫言的《蛙》以及《檀香刑》,在塞尔维亚正是由安娜首次翻译成塞语,在塞尔维亚出版。
安娜说,自己当年学中文的时候,连听中文广播都没有渠道,只得去老师那里翻录教学磁带反复听。而现在的学生学习中文,因为网络的原因非常方便,甚至用安卓手机可以直接听中文广播。她希望能够让更多的同胞对中文有兴趣。“应该在塞尔维亚多推广中国电视剧,之前塞尔维亚播放的土耳其电视剧很多,结果学土耳其语的人就多了。”
一位日本历史教授
4岁时随父母到北京生活
儿童时代爱看《小兵张嘎》《铁道游击队》
年出生的安藤润一郎,目前是日本东洋大学东亚文化研究所的研究员。他和中国的缘分开始得非常早,至今说中文还会带着一点绵软的京腔。安藤润一郎的父母都是日本早稻田大学的教授,父亲安藤彦太郎研究中国近现代史,是著名中日关系史学者,母亲则研究中国文学。年代末,安藤彦太郎就来中国参加毛泽东著作翻译工作,母亲在北京大学讲学,而安藤润一郎也跟随父母一起到北京生活。
▲日本历史教授安藤润一郎
安藤润一郎告诉红星新闻记者,他到中国的时候才4岁左右,一直生活到小学一年级左右。他先上了北大的职工幼儿园,毕业后升入北大附小。和中国小伙伴们一起玩耍成长的安藤润一郎,小时候却最喜欢看《小兵张嘎》《铁道游击队》等抗日题材影片。他说,和小朋友们玩打仗,自己都一定要当“八路军政委”。
上中学以前,安藤润一郎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,先后数次断断续续来中国生活、学习。在他看来,自己在看待中日那段过去的历史时,是站到了中国人的立场在思考。父母都是知识分子,对于战争也都是反省的。在安藤润一郎跟随父母回到日本生活后,因为父母担心他的中文会退步,还专门请了中国留学生帮他继续辅导中文。
参加研修传递真实的中国
认为日本政府应该就慰安妇问题进行赔偿
因为幼时在中国生活、学习的经历,再加上父母的影响,安藤润一郎在读大学的时候,自然而然把研究中国文化和历史当成了今后自己研究的方向。
“历史问题,需要客观冷静地阐明,如何对这段历史反省,又该如何对待历史的负面遗产。”安藤润一郎说,在他看来,日本政府应该就慰安妇问题进行赔偿。而自己来参加青年汉学家研修计划,也是希望能更深刻理解中国立场,传递真实中国的信息。“日本国内存在对中国警惕的情绪,但我不认同中国威胁论,中国发展对日本也是机会。”
而在中国参加汉学家研修的三个星期,安藤润一郎计划开始学习如何使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