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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玉十八子妙玉连珠结成串,腕间深情寄人愿

一念普提生,普愿皆得度。

起源于佛教念珠的手串,自方外之地走进世俗贵胄之家后,就一直备受欢迎。其虽承续着念诵佛名、静心消业的功用,但与出家人不重钱财,随手取木槵子做念珠不同,王公贵族们还追求着器物的华贵与精美。查阅清宫庭内务府档案,就可发现大量相关珍宝器物的记载。比如现存在故宫博物院的“翠十八子手串”,即是其中精品。

手串通体由18颗翠珠组成,其间有粉色碧玺结珠2颗,下结珠与碧玺佛头相连。佛头下有金质铃杵,铃杵上下穿珍珠,再下有金点翠六瓣式背云,下连2颗碧玺坠角。

手串虽很早就发端于佛教,但真正兴盛起来,却当属清代宫廷。

看过清宫戏的朋友应该都有印象:帝后妃嫔或王公大臣们戴着各式精美的朝珠去上朝、宴乐或参加祭祀活动等。这是因为朝珠在清朝是被纳入服饰礼仪制度里的一部分。正是这一清代所特有的服饰制度,使得手串这类物件在当时愈发流行起来。

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规定,与清皇室入关前就存在的佛教信仰密切相关,清朝皇帝甚至历来都被尊称为“文殊菩萨大皇帝”,即可说明清廷与佛教的特殊关系,而朝珠与佛教念珠的因袭关系亦不论可知。现存的孝庄太后常服像上,其就是将朝珠握在手中作念珠状,没有佩挂在胸前,可见一斑。

清孝庄文皇后常服像

并且,在清朝,朝珠的佩挂有着严格的规定,五品以下的低阶官员和平头百姓是不能佩戴的。皇帝在不同的场合所佩戴的朝珠也是不同的,例如上朝时佩戴东珠朝珠,祭天坛时佩青金石朝珠,祭地坛时佩蜜蜡朝珠,祭日坛时佩珊瑚朝珠,祭月坛时佩绿松石朝珠。

清东珠朝珠

这是清代最高等级的东珠朝珠。东珠是指产于东北松花江下游及其支流的淡水珍珠,清代时只有宫中可以支配。据宋蔡滫《铁围山丛谈》记载,这种珍珠在北宋时期就非常名贵,径寸者价值百万钱。

朝珠虽源自念珠,但也有其自身特点,就是除了颗主珠外,增加了许多装饰附件。如每隔27颗夹入一颗“佛头”(亦称结珠),顶部的佛头珠上连缀着“佛头塔”、“背云”、“坠角”等,其两侧还有三串小珠串,每串10颗,末端缀“坠角”,称为“记念”。

清翡翠朝珠

比较宫廷里的手串和朝珠,可以看出手串基本上就是朝珠的俭省和缩略。要说朝珠是朝堂之上的庄严,那手串就是平常生活里的闲适。

既称手串,自然是作为腕饰而存在,如《红楼梦》第十五回曾说“北静王又将腕上一串念珠卸下来,递与宝玉”。虽是如此,手串也可在上端作出一个提系挂在胸前作佩饰,张子秋在《续都门竹枝词》中曾言“沉香手串当胸挂,翡翠珊瑚作佛头”,而清代女性也会在大襟或对襟的盘纽上挂手串,以作装饰。

慈禧太后盘钮挂手串配饰

那手串究竟作价几何呢?

毫不客气地说,从古至今,手串都可算是珍玩类物品了。

据南宋的一本商业指南《百宝总珍集》中“水晶数珠”记载:

倭国水晶数珠,往日高庙在日每串不下百千至五十贯。目今价例三分减二,惟玛瑙数珠红得美者、子儿大,颇有人要。若小数珠,难卖。广人带到象牙数珠,少有人要。大者价直贯百文。此物多发淮上,北客使用。

宋时一两黄金等于十贯铜钱,若用今日黄金价格换算的话,一贯相当于人民币元。这样算来,一串最普通的水晶手串至少也需要元,价值可谓不低。

清红玛瑙十八子手串

古时手串的价值已如此不菲,现代精品手串的价值更是高昂。经过历代的挖掘和砍伐,现在可用作制作手串的翡翠、和田玉、紫檀等名贵材料已越来越少,故而价值也越来越贵。而且,手串珠子的多寡也直接关系着其价值。

一串手串的念珠究竟是多少颗?

因流派之异,说法并不统一。一般有九种说法,即一千八十、一百零八、五十四、四十二、二十七、二十一、十四,又有净土宗所用三十六珠与禅宗所用十八珠两种,总为九种。而最常用到的数目,是一百零八颗和十八颗。这不同的数目其实都有各自的含义。如一百零八,又称“百八”,是佛教常用的数字。佛家认为人的烦恼有一百零八种,称为“百八烦恼”,旧时佛寺每日朝暮各撞钟一百零八下,称为“醒百八烦恼”。而十八子手串中的“十八”则指的是“十八界”,即六根、六尘、六识。

这些数字虽然源自宗教信仰,但传入民间后便逐渐和生活习俗相结合,其含义也变得丰富起来。例如在朝珠里,四颗佛头珠寓意四季,一百零八颗主珠寓意十二月、廿四节气、七十二候,背云一块则意为一元复始。

清顺治翠朝珠故宫藏

手串又有多少种类呢?

从制作材料上划分,可分为植物类、动物类和矿物类。

植物类的手串多为菩提子、紫檀、檀香、伽楠、沉香等;动物类的则以兽骨、兽角、贝壳等居多。这些材料相对比较易得,雕琢保养上也比较方便,深受人们的喜爱。

矿物类的则是以各色玉石、宝石为主,常见的有翡翠、和田玉、青金石、绿松石、水晶、珍珠等。其中,又以翡翠手串更受现代人喜爱。翡翠手串一般要求整体性,珠子色彩匀称,没有杂色,也不色邪,方能用来串珠。而且各颗珠子还要保持大小、形状一致,方能体现出统一性。此外,如若珠子质地种好水润,那整串手串的价格更是直线上升,价值连城。

“瘿床空默坐,清景不知斜。暗数菩提子,闲看薜荔花……趁幽翻小品,逐胜讲南华。莎彩融黄露,莲衣染素霞。”

皮日休曾与陆龟蒙在《寂上人院联句》中如此言说。绕过人间的喧哗,在这样一个幽静世界里,与同好论古今,与菩提赏晚霞。一串念珠,暗数的是数字,得到的是安宁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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