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天我将继续存在,但是你要非常留心才能看到我。我将是一朵花,或者是一片树叶。我将存在于这些形色中,并向你打招呼。如果你足够留心,你将会辨认出我并问候我,我将会非常高兴。
by一行禅师
心迷者则此岸,心悟者则彼岸
这是一个悲悯无奈的问题,与宗教无关,与信仰无涉,为求得心静。为什么要讲究生活情趣呢?既然只是一个臭皮囊,何必耿耿于怀伤痛欢愉,低回不已呢?
王小波说,一个人只有今生今世是不够的,他还应当有诗意的世界。譬如,四月的黄昏,信步走回家,吹着微风,嗅着女贞,类似青草的芬芳,然后偶尔停下来,看看那些已经沁人心脾的浓绿,顺便带点回去,包括有风的心情。
从何时开始喜欢星月菩提,这要从香格里拉那个酒吧开始,微醺的檀香中,喝了杯淡淡的青稞酒,以为从此宁静,转身瞧见墙上谁人抄录的心经,像一轮玄月悄然悬挂着。
之后就是一只戴着手串的皓腕,走笔宣纸,那手串就是星月,间或绿松石、南红,渺渺的在眼前晃动。事后,总是挂念手里拿着星月菩提,一颗颗如滚雷般捻过来碾过去的感觉。
人无常师,世间万物皆为吾师,此谓万物禅意皆可师,日常生活的寻常心,看样抵过无数执念。曾经特别讨厌厨房的一切油烟,某次发现食物味道组合的万千变化,迷上了它们之间搭配,因为美食一定要有美好的眼眸。
好玩的老头王世襄,一直是大叔的楷模,远超钱钟书先生。除了音乐绘画,诗词书法厨艺,家具蟋蟀蝈蝈鸽子,基本男人可以玩的皆在此列。当然《锦灰堆》还是比《谈艺录》读得顺畅些,就此洞悉了文玩的一角情趣。
前些年,菩提串子盛行,霎时痴迷,金刚之类不太喜欢,凤眼、新月倒是清新可嘉。如今延伸至各种材质的菩提珠子,更多的是种释放,盘着那些渐渐圆润的珠子,心中一片释然。
最近开始用小楷抄写心经或者大悲咒,想起诸多人说起文玩的“文”,就像那些蝇头墨迹,不求甚解,并没有觉得菩提珠子的神奇,若是没有一颗向善归拢欲望的初心,抄录再多,默念再多,珠子在手里也承载不了多少东西。
究其“文”即文化气息,它与学历无甚关联,学历代表知识,甚至连知识都代表不了,但是让知识等同于文化,中间还差了许多。每个人与事物的缘分,几乎全在于自己,今天大叔便准备走一条新路回家,至少在惊疑到来之前,有个准备好的性情。
盘玩珠子的时候,它们渐渐的变化,似乎慢慢揉进了过去的时光。此时,人与珠子相濡以沫,一同闯进了崭新的世界。有时候,面对星月菩提将要到来的裂变,忐忑不安,甚至当它们率性滚动的摩擦声,悦耳动听时,才如释重负。
在是是非非,或对或错的俗世纠结中,盘玩菩提好似选择了某种信仰去拯救自己不堪一击的心灵,至于是否功德圆满就要看各自修行了。我们天天触摸着它们,从青涩到圆润,其中蕴含着心灵祈望的安详…然后随着捻动,不知不觉把欲望消弭。
平凡日子的顿悟,过尽千帆的通透,或许都不如自己在夕阳里独行的一瞥。